恒通公司的一场招聘会,一间办公室外,人头攒动,很多人手中拿着个人简历。办公室内坐着萧晓婷、施乃金和一个中年妇女。
中年妇女看着本子在念:“下一个,董卿儒。”
萧晓婷怔了一下,看到董卿儒走了进来,竟然站了起来。董卿儒也看到了萧晓婷,转身想走。
“怎么,你们认识?”施乃金问道。
萧晓婷气愤地咬了咬牙:“呵,这种人化成灰,我都记得。”
施乃金说:“认识就好。”
“好什么呀!”萧晓婷瞪着董卿儒,“昨天我就想找他算账!”
施乃金和那中年妇女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们。
“警察叔叔,不不,应该叫警察大人。我们这样的小庙怎么请得起你这尊大佛?!”萧晓婷讥讽道。
“萧总,他能力是很好的...”施乃金插着一句。
萧晓婷看竟然还有人帮他说好话,愈发恼火。
“什么好,这个大坏蛋,流氓,‘屠夫’...做警察,是流氓安插在警察队伍里的卧底;做和尚,是酒肉美色都来的花和尚、假和尚!”萧晓婷说着,恼羞成怒地差点要哭了出来,手指着董卿儒说,“你这个‘大学养猪系屠夫专业毕业的屠夫!’(这句董卿儒曾说过),来我们这里能做什么?!是想做江湖大盗还是采花大盗?!”
“花,哪里有花?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脸上图上的粉,刷下来,都可以捏成汤圆了,不是,是带芝麻和红糖滚过的汤圆...”
还没等董卿儒说完,萧晓婷气得脸色苍白,把桌前的本子朝董卿儒扔了过去。
“你个混蛋,你人生攻击!”萧晓婷道。
施乃金急忙站了起来:“董哥,你先在外面等一下。”
“我看我还是走了算了,这‘猪九妹的小姨’,我惹不起,躲得起。”董卿儒仍然不依不饶。
“你...”萧晓婷苍白的脸变成涨红。
“董哥,在外面等我!”施乃金对董卿儒说。
董卿儒点点头,出去了。
萧晓婷气呼呼地坐着。
“萧总,董哥是我以前的合作伙伴,很有经济头脑。他和我们在一起,创业思路特别好;和老太太们一起炒股,老太太们喜欢;做公务员,赚很多外快;在昨天会议室的建议,赢得大家赞同...”施乃金说。
“他在外面不是给人担保,不是欠了很多钱吗?害得家人...”萧晓婷问道。
“萧总,那是董哥被人设计骗了,为了不连累他爱人,自己担起了所有债务,现在离了婚。”
“他离婚了?”
“不止离婚了,为情为义,现在他是倾家荡产...”施乃金接着说。
那中年妇女也插了一句:“萧总,他假如真的有能力,可以让他试试,小施介绍的人,人品应该没问题。再说公司也正缺人才。”
萧晓婷思忖着,应允。施乃金出去,又把董卿儒叫了进来。萧晓婷白了董卿儒一眼。施乃金回到座位。
“董哥,你谈一下对公司产品的看法或好的建议?”施乃金问董卿儒。
“这产品主要是给物品定位、归类,我觉得产品应该再加入多种元素,实现管理由人工向智能转变,实现成本合理控制,效益最大化....”董卿儒落落大方地讲道。
……
办公室外,人越聚越多,声音开始有些嘈杂,但丝毫没影响办公室内董卿儒的回答。董卿儒的回答引来中年妇女和施乃金频频点头。而萧晓婷根本不想见董卿儒,也就不知道董卿儒在讲什么,只想着如何“报复”董卿儒,找机会修理他。
“萧总,施工程师,可以考虑。”中年妇女说。
萧晓婷还是狠狠地怒目着董卿儒,没有表态。半响,萧晓婷说:“你们决定!但我还有一题,附加题,站军姿!”
施乃金和中年妇女楞了一下。
“董卿儒,我们公司是一家名企,很注重个人形象,像你这种淫荡不羁、阴险狡猾、卑鄙可恶的无赖,下面要考一下你的军姿。你站起来。”萧晓婷说董卿儒形象的时候,也佩服她自己的文采,竟然能一口气连着说三个成语。
董卿儒听到萧晓婷对自己形象的诋毁,本想顶撞,但忍下了,站了起来,听萧晓婷发号施令。
“立正,稍息,立正,稍息,向右转,向左转…”萧晓婷重复着,“抬头挺胸。”
董卿儒照着做。萧晓婷接着说:“把屁股收进去,还有肚子...”
“请文明用语,那是臀部和腹部。”董卿儒说。
“你的哪个部位反正都一样...”萧晓婷暗中讥笑。
在一旁的施乃金和那中年妇女窃笑着….
在董卿儒离开杭州的一段日子,侯汉霆也好景不长,因涉嫌贪污,被双开。但最终因被查出的数额不足,构不成刑事犯罪。侯汉霆被双开之后,找好友萧光天,入股了萧光天在上海的公司。侯汉霆的儿子侯强和妻子仍然在杭州。一次,侯强、白鹭和小慧到一饭馆吃饭。服务员在上菜,侯强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。而小慧连筷子还没拿稳:“妈妈,筷子...”
白鹭帮小慧拿稳筷子,然后说:“让你爸爸给你盛碗汤。”
“他不是我爸爸,我爸爸叫‘董卿儒’!” 小慧耷拉着下巴说。
“你这孩子说什么呢,太不懂事了!”白鹭责怪小慧,拉起小慧,打了她几下,“快叫!”
小慧噘起嘴,“哇哇”大哭,很不情愿地叫:“爸--爸...”
侯强无动于衷,像是没听到似的,只管自己吃。
白鹭看着侯强吃得津津有味,脑海里浮现自己和董卿儒、小慧吃饭时候的情景:董卿儒和白鹭、小慧在一起吃饭。董卿儒用筷子夹着鱼肉,挑了鱼刺,然后放自己嘴巴里过一遍,再拿给白鹭和小慧吃...
“妈妈,我夹不到。”小慧的声音把白鹭从回忆拉回现实。白鹭帮小慧夹菜。侯强放下了筷子。“我饱了。”侯强拿起桌上的纸巾,擦了擦嘴巴,“白鹭,市纪委这次调查我爸爸,说他生活不检点、贪污,被双开,是有人搞他,很快会没事的!他现在人已在上海,开了一家很大的公司。”
“我不想听这些。整天搞来搞去,有完没完!”白鹭说。
侯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盒子,打开,是钻石戒指。
“白鹭,你看这个,喜不喜欢?”侯强问白鹭。
侯强就把珠宝放在白鹭面前,白鹭懒得看一眼。白鹭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钻石戒指,是侯强用白鹭和董卿儒为还“担保”东借西凑的钱买的。
“晚上我还有饭局,你跟孩子自己回家。”侯强说完,就走出饭店。
饭桌只留下白鹭和小慧母女俩。
“小慧,吃完饭,我们去看爷爷奶奶,好不好?”
“好呀,好呀!”小慧泪水未干的脸上露出笑脸。
晚上,白鹭带着小慧到董卿儒父母家。白鹭和小慧推门进去,看到家里的家具极其简陋,饭桌旁边的青菜和黄瓜都枯萎了,桌上唯一的荤菜是鸡蛋拌韭菜。董父躺卧在离客厅不远的小床上,卧病不起;董母憔悴了许多,头发凌乱,戴着一副眼镜,坐在边上缝衣服,正在穿针线,反复多次,都没穿过去。
“妈妈,你视力不好,我来。”白鹭急忙上前帮董母穿针线。
“爷爷奶奶!”小慧清脆地叫董父董母。
董父董母看到小慧甚是喜欢。董父起身不便,小慧就跑到董父床边,爷爷长爷爷短的。
“妈妈,你视力模糊,有没有去看看医生啊?”白鹭一边问董母,一边成功地把线从针口穿了过去。
“唉!哪有钱啊?”董母唉声叹气。
“改天我陪您去看看!”白鹭说完,去打了一盆水,帮董父擦脸。
“小慧乖,来帮爷爷捶捶背。”白鹭说。
“妈妈,爷爷躺着,走不动。我帮爷爷捶捶腿。”小慧的小手轻轻地捶着董父的腿。此时,董父已泪流满面。白鹭接着又去打了一盆水,走到董母旁边,说:“妈妈,我帮您洗头发。”
白鹭帮董母理了一下手上的活,就帮董母洗头发。
“妈,今天先用肥皂,改天我给您带瓶洗发水。”白鹭说。
“唉!都是我们的错...” 董母眼眶湿润。
“妈妈,怎么这么说!--爸爸现在的身体怎么样?”白鹭问。
“小慧爷爷现在身体不好,一个星期要透析三次,虽然说有农保,但每月自己还要出三千多,看病都没钱,活一天是一天。就是担心卿儒,在外面不知道过得好不好?”董母说道。
“他这么大的人了,会照顾自己的。”白鹭说着,低下了头,眼角泛动着泪水...
通过招聘会,董卿儒被恒通公司录用。一次,董卿儒和施乃金到江苏昆山恒通公司的生产基地,坐上一辆标有“上海-北京”的高铁列车。车厢内,坐着许多乘客,董卿儒和施乃金并排坐着。
“董哥,恭喜你加盟恒通公司!这次我们一起去江苏昆山,那里是恒通公司的生产基地。你的想法在那里可以变为现实!”施乃金自信地说。
董卿儒坐着不语,望着窗外旷野与现代化的楼房错落着...
“这次公司按你的思路,给产品升级、换代。如果你销售这块再做得好,恒通公司再给你百分之五的利润。这在国内也是高薪啊!”施乃金接着说。
“还没成功,我如履薄冰啊!”董卿儒说道。
“董哥,这是你施展才华的好机会!”
施乃金此刻发现董卿儒没有认真地听他讲,而是与坐在对面的一位老人对视着。
董卿儒脑海浮现:这老人正是上次在公交车上,董卿儒给他让座的老人。老人也想起来了。
“老人家,这么巧,您这是去哪儿啊?”董卿儒问。
“回北京。上次在公交车上,真的谢谢你啊!”老人说。
“不用客气!换成别人也会这么做!”
“刚才听你们在说什么新产品,我能听吗?”老人问。
“当然可以。我们现在做一种可视物流。”
施乃金也认真地听着。
董卿儒继续说:“现在大型仓库或药房等,多少货进来,多少货出去,人工作业一般很繁杂,现在想减少人工作业,给每种物品贴上标签,做到实施监控,连接到主控电脑,不仅做到物品有序归类,还可以实施监控,做到产销平衡。”
“嗯,是的。”施乃金附和道。
“产品到哪个阶段了?”老人问。
“已到最后的改进阶段。”施乃金回答。
“年轻人有想法!若成功,可以到北京来找我!”老人夸道,
拿出了一张名片给董卿儒,名片上印着:北京大学教授兼附属妇科医院院长 ,林院长。
董卿儒连声道谢!